花水月

　　「嚯，你怎么还是这姿势，我都和袜子溜了大半天了。」吴永豪一进门就拉
2 \0 @; Y8 O) l  U; Q( Y开了大嗓门儿，震得舒久一惊。


　　他把目光从不知什么时候灭掉的手机屏幕上移开，扫了一眼墙上的表，「还
真是······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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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袜子，快去闹闹你二爸，免得他魂儿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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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9 {" L6 a5 ?2 L4 n　　话音刚落，那只名叫「袜子」的金毛就撒丫子地扑到舒久身上，兴高采烈地
在他身上嗅来舔去。舒久笑着和袜子玩了一阵儿，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真是
越长越讨人喜欢。」


4 b& @' {- x" s9 Q1 z. |　　「那是，也不看是谁闺女。」


　　「算了吧，它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摊上你这么个爹。」舒久从椅子上站起
7 w( e& j' R. T  t来，伸了个懒腰。


6 v. A" h/ E# @+ Z5 t6 Z　　「哎不是，我怎么了，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像某人，趁火打劫推倒女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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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9 I7 i% b8 A　　「我······没有。」舒久真心体验了一把祸从口出。当初就应该嘴硬
一点，只不过是和尹尚言出琴房的时候被这厮撞见了，没想到回家后竟被他逼问
/ s+ n( N* L0 f% d" I5 O) X' F) v得全抖了出来，搞得现在时不时就拎出来调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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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c! w/ B$ `9 |* \) P6 q; [0 U4 N! ]　　吴永豪见舒久有点尴尬，上前一把搭上他的肩，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没事
' x* Y1 A9 H; A' b儿，大家都是男人，室友我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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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B5 |5 r4 l　　「你懂个屁。」舒久又好气又好笑地推开吴永豪，进屋收拾行李去了，「喂，
别忘了，我明天要去伦敦见老师，没法儿带袜子遛弯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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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 {: M) V7 N6 a- F　　「噢。」吴永豪应了一声，给袜子倒了些狗粮，百无聊赖地在客厅转了几圈。
7 t, N$ R' o' X( K) S5 N在经过舒久房门的时候，向里探头瞅了几眼，看着他慢悠悠叠衣服的样子，突然
9 `+ k2 }. R/ r灵光一闪，「喂，老九，你手机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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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3 {0 C$ r6 l　　「电话？你帮我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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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 e9 C& \0 p4 r8 n# f! T　　吴永豪强忍住笑，假模假样地拿起手机，「哟，来电显示，尹尚言。」


/ h7 N5 _8 P6 `2 R　　「真的？」舒久一扫慵懒的状态，一个箭步从房内冲出来夺过手机，可定睛
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的分明是「耗子」二字——原来是这厮装成尹尚言打电话骗
自己。「······有意思么，耗子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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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吴永豪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就差乐得满地打滚了，「看
( \' ^1 s( N: J3 v3 d, T你这怂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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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E3 e; F( R# |  E% F$ k　　「活腻了是不。」舒久忍不了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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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q( u7 w' O8 O' e/ N　　「轻点儿，这可是知名小提琴家的手，拧坏了要赔钱的。」吴永豪吃痛惨叫，
但又挣不开舒久的反扣，只得服软，「九爷，手下留情，过几天还要期中考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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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久这才松了手。


9 E+ }  _5 ?( }8 C; Q2 _1 ]　　吴永豪愤愤地甩甩肩，又自知打不过舒久，只得小声抱怨道，「你们这帮弹
钢琴的怎么手劲儿都这么大，就知道欺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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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最近又惹你那位小公主不开心，收拾你了吧。」


　　吴永豪的女友林夏和舒久是一个系的，钢琴出身。当初如果不是舒久两肋插
刀地撮合，估计吴永豪还抱不得美人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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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5 n- l* S* l, f1 X3 r　　「什么小公主，整个就一女王陛下，就差没拿皮鞭抽我了。」虽然嘴上这么
' R; B/ x1 m7 H9 i* w3 K/ y说着，但吴永豪一提起林夏依旧满脸甜蜜，「对了，之前她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大
/ D7 d/ l* Y  R, V- Y学同学么，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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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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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还挺挑食啊，我家女王的同学你都看不上。怎么，吃野味吃上瘾了？」


　　舒久不乐意了，微皱起眉头，「你能不能留点口德，什么野味。」


　　「错了错了。」吴永豪见舒久竟放在了心上，连忙改口，「不过老九，我跟
你说点儿掏心窝的话。这个尹尚言，是长得不错，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
这么开放的女人吧，不适合当女朋友。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我当你是哥们儿才
冒着生命危险劝你悬崖勒马的。」


　　「还生命危险。你放心，我不会落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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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的状态可是摇摇欲坠啊，都开始守着手机发呆了，别因为对方是个
小女生就放松警惕。还记得我们系的王志民不，留长发的那个，当年可是被绿茶
婊玩弄得连学费都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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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c6 B) w% g; `/ a# O  f　　「知道了，有此等良友在身边督促，我是不会财色两空的。」舒久感谢着损
友的好心提醒，一边应着，一边自顾自地冷静想了想。


1 a) V1 Z% [- K& U& A& t　　虽然吴永豪话讲得糙，但也不无道理。刚见面就发生关系确实不妥，而且看
样子不像只做过几次，保不齐还是老手？自己也真是的，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初中
9 l5 w1 O1 r( c; b; M( d+ I4 g/ ~生，怎么会被才见面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舒久把手机丢到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脸——天上掉的馅儿饼吃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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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O# L0 P/ Y$ h( V　　虽然从G 大毕业两年了，但和恩师的联系一直未断过。四日后便是其生日，
9 C; X2 l) N1 W2 E但不巧那天有场小演出，只好提前拜访了。


1 K9 u+ i& i( u( D& u　　中午一同吃了餐饭，随后在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待了许久。恩师四点约了他人，
届时便散了。


　　不记得这种亦师亦友的情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论及莫扎特时的欢喜与敬
重，谈到杜普雷时的沉痛与哀挽，两人之间对古典音乐的喜爱总能碰撞出有趣的
- ^7 s; t: C1 U  c+ C话题，即便再短暂的相处时间，也会散发出迷人光彩。不过毕业那年，恩师的身
  j* v8 n& \% y; k4 R4 J体状况就已有下滑的端倪，这两年也逐渐开始转手学校的教学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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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h. r2 z. z　　舒久看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有些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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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f% K+ B# K: h% ~　　「嘟——嘟——」手机毫无预料地震动起来。


　　舒久被拉回现实，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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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H% c5 q: ^" C( N9 N　　「请问······是舒老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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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快调皮，拉长的停顿里满是强忍住的笑意，听得舒久也禁
不住轻笑了一声，「是哪位同学啊，这么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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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舒老师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功课最差的那个，不是说今天来给我补课
么？」尹尚言接下了玩笑话，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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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舒久先前是决定了不去见面的，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却一时梗在那里说不出口。


$ m! Q3 {! e) {% Q9 K2 S　　「和老师的见面还没结束么？我的电话是不是打的太唐突了？」尹尚言有些
惊慌。


　　「倒也不是，老师刚刚走了。」话一出口，舒久便后悔了，明明可以顺势说
3 y( _( z7 \) V3 w6 @4 d0 q' m个谎话出来推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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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迟迟没有听到肯定的答复，也多少明白了些，先前欢快的语气像入了
土的水，瞬息消散，勉强留着个印子，「那是······还有别的事要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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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舒久未料到她会再垫出一个台阶，不过既然送到眼前，便踩了下去。
. r5 a# ?# H# H4 {但总觉得这样踩着，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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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D+ Q' X& H　　「这样啊······」尹尚言没有再追问。一时间两人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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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Q* G& s7 }0 I! @  Q+ a1 U& e　　「······有事你就去忙吧，还是正事更重要些。」尹尚言再次开了口，
大抵是不想不愉快地结束谈话，声音努力地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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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x& C0 b  z( P5 B7 H
3 A" |$ f- k$ e( v/ R. X  b　　舒久在这头听着，脑海中浮现出她握着手机、低头望向脚尖的样子，那双眼
/ C5 {; }9 D7 T1 e8 \8 P眸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有一缕发丝滑过肩头，遮掩住了满溢着失落的嘴角。


　　「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见吧，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舒久蓦地开口道，甚至惊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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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2 m$ d$ |2 \% ?　　尹尚言哑口了几秒，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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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我想了一下，其实那件事也不怎么要紧。」舒久感觉嗓子完全不听使
唤，嘴巴自顾自地张合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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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L3 v3 b5 z9 U2 l$ x- s　　舒久七扭八转地穿过了好些巷子，才找到尹尚言给出的地址。「WINDWAY.」
他仰头看了看店名，推门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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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6 @0 V; q　　「Good aftern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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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久闻声望过去，与正要从台后走出来的尹尚言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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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r~」她欢喜地笑着，说完了整句话。


' \3 P$ y: Q' g/ P# `　　舒久就近坐了下来，接过尹尚言递来的餐牌，「我是听人介绍第一次来，有
& S; i- c& Y5 U7 p! m) S什么推荐么？」


2 A8 P% s; r. ]6 \5 Q% N; M- ?　　「原来是慕名而来啊，那这单我请了~ 浓缩咖啡配布朗尼？」


0 b+ L. N7 [! {8 X7 V* c) |, F+ k　　「这里的waitress向来这么大方？」舒久点点头，故作惊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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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弯下身收起餐牌，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等等我，待会儿注意短信
~ 」说罢便同另一个服务员说了几句，回过头向他眨眨眼，消失在尽头的小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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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G% p# |0 n6 x. ^# @, l　　喝了几口咖啡，果真收到了尹尚言的讯息，给他指了一条咖啡店旁的小路。
7 a2 S7 H" `# B$ I' z. `舒久还是把钱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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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实是条隐蔽的小路，如果不是有指路短信，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条狭窄的
9 O: w- N3 u  T# i9 Z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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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 z  H# ]5 o5 l+ L　　舒久悄悄地在巷口停住了脚步，不远处的尹尚言还未发现自己，专心致志地
玩着手指。她身上还系着咖啡店深棕色的小围裙，长发松散着，从肩头一路流泻
" K9 N* P7 ?* Y0 m, `' e到胸前，蜿蜒起伏处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在腰间戛然而止。太阳已然西斜，巷中
光线昏暗，一切色泽都显得柔和慵懒，像一副很惬意的小画，看似普通，但在画
前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画面忽然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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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W+ F& @* A& X: M4 s　　尹尚言抬起了头，惊讶之余，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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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2 V6 k* W9 S0 s  A" ?9 E　　「你是怎么发现这条小路的？」舒久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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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T" y7 |　　「我租的房间就在那边。」尹尚言指了一栋不远处的小房子，「从窗口刚好
可以看到这里。而且走这条小路会近些，不然打工时还要从大路上绕一圈。」


3 ^. q3 M* W7 Y; _; t" R7 O　　「打工结束也走这条路？那时不都晚上了，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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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r  m: \2 i% r3 C% R' W+ L0 R　　「哈哈，你在担心我？」尹尚言仰起脸甜甜地笑着，像意外得了颗糖果的孩
9 d* H* i% b+ s3 S2 A/ g- z子，喜不自禁，似乎还期待着第二颗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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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久对这种天然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一个女孩子，
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 _" p. s' I3 O/ h- n1 J$ _　　「这巷子没什么人的，我都怀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肯定不是。」舒久斩钉截铁道。

4 ^6 {. E6 {: M! N6 \3 r/ A0 G
& S- s, I) ^/ E　　尹尚言不服气，挑衅地追问着，「你怎么那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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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 d* g. T5 w, [/ t4 |　　「因为······」舒久故意卖了个关子，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引得尹
$ P0 H" c& M5 |4 Y; i& l1 o尚言的眼睛跟着滴溜溜地转。他轻巧地转了下手腕，纤长的手指打出个响指，
" _# j* O1 H: Z7 m2 x2 X「因为，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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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犯规，你耍赖。」尹尚言很吃这一套，被逗乐得花枝乱颤，闹
  h8 n) c: ~/ `( W0 v, |% w着去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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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久看在眼里，单手一揽，便拥得佳人满怀。


8 X3 i- P1 }- h+ @5 }! J1 L　　伦敦湿润的空气在小巷中静静流淌，像一层薄薄的纱，即使是近处的景物，
也因被蒙住而显得若隐若现。但此时尹尚言的眼睛依旧灿若繁星，照亮了舒久心
- l3 `/ Y7 {9 h9 a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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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搂得更紧了。两人鼻息相近，氤氲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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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v  A8 Q6 V# i　　「你好香啊。」熟悉的味道再次浮动于鼻下，舒久轻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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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AU TENDRE. 」


% w0 n5 m+ h; e$ k4 X0 h; e3 W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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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 U! z$ L! E$ d4 q　　尹尚言继续说道，「这款香水的名字，EAU TENDRE. 」


　　「法语？」舒久跟着念了一遍，「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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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有些害羞地避开舒久的目光，将滑落而下的碎发挽至耳后，淡淡的香
+ c. i5 {4 }9 }0 v气再次牵住了舒久的心。「邂逅柔情。」她朱唇微张，小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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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I! E' ?+ S( N6 \　　「邂逅，柔情，」舒久重复道，右手轻抚尹尚言泛红的脸颊，压低声音，
「和我们还真是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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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Z1 q0 U+ s  @　　尹尚言身体一颤，之前稍显怯懦的眼神又重新直视起舒久来。

9 R8 [# ^* m- [1 y2 u1 k, n& T$ V
- A2 V- i$ m; N6 O( I　　而他清楚地看到，这次，里面燃烧着的是炽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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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俯下身，吻住那瓣娇嫩的唇，品尝汁水甘甜的小小舌尖。一切都像入了渠道
: ~, g# e$ q$ n: _的水一般，舒久顺利地将尹尚言抵到墙上，尽情在她的嘴唇、耳垂、脖颈处落下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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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2 Q/ t) u9 q5 `　　上次欢愉过后，每次走进那间琴房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身体更是诚实地怀念
着这具绵软的娇躯。本来以为只是许久没有做过，所以才会这般不安分，但这次
7 G9 v, R' c$ u- I# i7 J再见面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贪恋上和这个女人做爱了。


9 A( {9 O& V6 W# x  R　　尹尚言娇喘连连，升高的体温加速着香氛运动，最初清丽的果香已然变为馥
# K" N  V/ ?9 b6 _1 [, I5 z郁的繁花之气，将湿冷的小巷染上烂漫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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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S) `6 X6 z. ?, v　　舒久呼吸混乱，手不自觉地向下游走，探进深棕色的围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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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S# g, @: k　　「要不要······去我家？」尹尚言迟疑地看了下四周，但并没有阻拦
* P2 r9 }, n& d0 X/ w' l2 m0 ]那只手继续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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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来么。」舒久一刻也忍不了了，胯下的阳具已经
7 D7 a9 z) z; \3 m; Y: f$ p昂首勃起，几欲肿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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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浅浅地笑着，抬起左腿缠于舒久下身，气若幽兰，「好吧，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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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o+ Y: p( D　　像有电流迅速地流过全身一般，舒久打了个激灵。他不再满足于用手去抚弄，
即刻拉下拉链，挺立的玉茎直接抵上阴门——那里也仿佛等待许久，蜜汁满溢而
' t7 e# |* s/ V( [出蹭滑着龟头，充血的阴唇肥厚地覆在两侧，分明是两扇敞开的大门。


9 A, E5 j+ E. o2 l5 @( r  ~　　舒久抬起尹尚言勾起的左腿，下身随之向前顶入，玉茎挤入湿热的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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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尹尚言呻吟了一声，阴道随之收紧，让舒久一阵眩晕。

; u' ^5 V0 p; z% ^/ m, d' C
* N; b- Z! F1 \+ g7 L5 i+ z　　「尚言。」舒久禁不住唤起她的名字，火热的气息扑打在那渗出晶莹汗珠的
脸上。他一边在褶皱横出的玉门内缓缓插入着，一边下移双唇，从耳后一路舔舐
而下。


　　情不自禁的一声轻唤让尹尚言动起情来，她配合着舒久的节奏，解开内衣，
使其滑落至腰间——嫩滑的乳房完全显露出来。

4 v- h$ P* I1 o: ~" ^& A' P& S
! q9 H' y2 R6 b1 k, d% J* J8 m/ B　　「舒服么？」尹尚言把手附在舒久的手上——那双能够灵活游走于八十八枚
8 ]7 L  ]7 X/ D5 k- e琴键的手，此刻正流连于自己肤若凝脂的玉峰之间。暴露在空气之下的身子本来
还有些冷，但那双手像是一团火焰，被它摸过的地方都灼灼炽烫起来。

9 J$ L9 c$ J6 i. j/ m
  \5 N0 d6 U) I1 ]$ Z9 _/ l　　「舒服。」舒久没有半分掩藏地意味，他清楚，这时候的情话就像一把干柴，
足以让尹尚言燃烧至顶点，「说来也真是好笑。记不记得你曾讲过，说一直想象
着被我抚摸的感觉。」


- g0 l1 U5 R& F/ q　　「嗯？」尹尚言轻吻着他的锁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自从你走后，我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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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什么？」尹尚言隐约猜得出接下来的话，但自己猜出来
" }% m! x$ I8 v% Z和亲耳听到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她轻咬着下唇，眼里闪现出期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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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X" g' v  ]! {; I　　舒久觉察到尹尚言那紧致玉门的变化。不再是一味地紧缩，而是柔软地裹住
+ H/ z5 M# r' }5 v整根肉棒，但又不会松垮懈下。花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地抽动，吸吮着肉棒徐徐驶
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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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舒久低吟了一声，有些不能自已，「我开始想象，
抚摸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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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0 d6 O  U. Z, y　　龟头所处的深处毫无预料地一阵猛吸，那片柔软的肉几乎要化为龟头的形状，
两具陌生的性器不留一丝缝隙地紧密贴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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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久有种跌入梦境般的错觉，他感到腰间一阵酥软，已经无法持续缓缓抽插
2 M  i, w# v7 n  w9 j% Q' g1 u8 T的慢动作了。原始的交配欲望像一部发动机，驱使着他大力做起活塞运动，湿热
) h7 Y7 h* _* j  g+ G% d的阴道宛若真空般的存在，每一次顶入深处后，便愈发难以拔出。阴道壁内隆起
9 j. {* U* c. _的褶皱像千万只小手，抓痒着青筋暴起的肉棒的每一处。


- [) K$ J- ~7 t( X5 F  Y　　他闷哼一声，奋力前顶，狠狠地探入最深处。积蓄良久的精液肆意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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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感觉身体深处一阵痉挛，微微的颤动随之传遍全身。


. n3 M! F3 m! L7 Y　　舒久发泄完后，小心地放下了尹尚言的腿。


) \$ }; M9 P5 ^) D# Y$ S8 e　　或许是抬起的时间过久，腿部传来阵阵的麻意。尹尚言有些站不稳，倚在他
+ u: r8 A4 Z. G! s1 E6 U/ w余热尚存的胸口上，隐约听得到胸腔中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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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s8 M7 d　　「舒久，我很喜欢你。」


, Z& D, ?  @; W  W　　舒久笑了，抱了抱怀中柔软的小人，看到那贝壳般的耳廓散发出盈盈光泽，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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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尚言把脸完全埋入舒久怀中，像小动物一样轻轻地蹭了蹭，用他难以听到
的音量呢喃道，「不，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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