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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J( |+ D d' }7 O m: D; J A+ F
$ s' E5 w' k8 z. c/ Z5 Z 第二天,在阅览室腊梅突然把我叫住了,我很纳闷她这样的主动。腊梅把我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我说:“你巴结我父母的原因我知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方法没用,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5 N' Z3 _6 d( x1 C. r) z0 g 我笑了,然后点点头,说:“你现在感到威胁了?你不是不怕我吗?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认为不合情理。其实要说我接近你父母仅仅为了你那真有些牵强附会,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父母产生一种情感上的依赖,我在这个城市不缺友情,缺的是母爱,我喜欢你母亲给我那种母亲般的关怀,这种感觉十年前死亡从我生活中夺走了,现在重新又还给了我。所以我即便得不到你的爱情,但我依然不会放弃这种母爱,所以我告诉你,我现在想通了,我不但要再去你家,而且要天天去,我要把你家当成我的家。你明白吗?小丫头。”, `( t4 [$ f# n+ Z: K" G9 ]; O5 ~
腊梅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她恨恨地说:“你要胆敢再去我家,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开,让我父母认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 e5 E& e% V" I “那好啊!”我依然笑着说:“我正想找机会把我过去的劣迹给你父母摆一摆,我觉得让你父母全面认识我这个人更能让他们喜欢我,我想没有母亲是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2 B9 G8 E9 l, x6 |' @ G/ \
“流氓!流氓!”腊梅低声骂着,怒气冲天地走了。5 F }7 J; O" F# R2 t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到导师家去了,如果说我以前还对腊梅给我难堪顾及的话,此时我已没有了这种担忧,腊梅不是要在她父母面前败坏我吗,那就败坏吧,如果伍老先生和师母为此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自信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我过去的劣迹,我可以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不懂事的缘故,是年轻人的幼稚造成的。
! u6 O5 `! G& b S 腊梅自始至终没有胆量告诉她父母我在婚礼上的行为,因为那会暴露她自己的放肆,她多次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示了对我的反感,揭露我的品行,但因为在她父母看来可能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一直不能有效说服她的父母。4 W" r2 I+ a" M X
我每次到导师家去从来不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也没有拘谨,就象是回自己家一样,我常常当着师母的面偷吃锅里的东西,或者盘腿坐在沙发上独霸着电视看足球比赛。桌上的水果我根本无须主人的客气。当然我也三天两头把做生意的朋友送我的东西背到导师家,比如从朋友那里克扣的整箱饮料、水果,还有为人帮忙得到的礼品。0 U# \) f4 k+ K8 Z4 q& |& C
有一次我帮朋友联系推销皮货,朋友最后让我挑几件算是给我的答谢,于是我挑了三件,给导师、师母和腊梅,当然我知道腊梅不可能收我的东西,但如果不这样会让师母认为我厚此薄彼。师母开始认为我是花钱买的,我再三解释,但师母依然要给我钱,于是把师母领上到我朋友的店里,这才让师母放心下来,腊梅自然看都没看我送给她的东西,于是我没有任何强求,把东西送给钟慧了。7 V" h5 C; E5 v: c
就这样我在这种生活中度过了两年,期间虽然我在学习和追求之中徘徊,但我依然让各方都感到满意,当然除了腊梅以外。腊梅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回避我了,而是时常用讥讽的话来挖苦我,我也毫不示弱,只要有机会就让她感到我很愿意让她出丑。
, C- P2 A, U, |8 O( p- Y 一次我陪腊梅到街上买点东西。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虽然彼此如水火不相融,在一起就针锋相对,但她已经不拒绝和我在一起了。
+ D0 k4 V4 D7 V. k& C# N “你看这东西怎么样?”她拿着一个小瓷猴问我。
2 `3 f! T; O+ L6 x# e* T' x4 N4 V “好啊!”
5 J) L6 @ w/ u4 ?( g) @ “那我就买了!”她对售货小姐说。
8 J% X4 w( R! C 当我们出了商场,在路上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个小瓷猴送给谁吗?”! M/ F4 o& s5 B! v; }" W: x& {
“谁?”
$ f/ x' K! e1 T) C7 E( y9 [5 S0 o “我男朋友沈文凯。”她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说的很重,用以来打击我。: z6 Z% g" w; W
“是吗?那你可要把那个瓷娃娃拿好,我怀疑你送不到他手里就要出问题。”
7 E1 l& S$ Z% e “你什么意思?”
( U8 b, C- t+ L# P “瓷的东西嘛!总是容易碎的,你这个礼物幸亏不是送给我,否则我就要倒大霉。”8 w; R7 u; p% S
“你胡说八道!满嘴说不出一个好的来。”她生气地说。
/ _3 l; A1 e& h/ Q( {& D' U “你还不信!我刚才没告诉你,你买的那个瓷娃娃已经裂口子了,就要碎了。”, i; F- O& R( u; i
“什么?”腊梅急忙把盒子打开,“没有啊!”她拿出瓷猴给我看,“裂缝在哪?”% q5 A$ t! j# c4 U9 J- l
我接过瓷猴,看了看说:“是我看错了,对!没有裂缝,只不过——”说着,小瓷猴就从我手里滑了出去,重重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了。. X4 s& Q5 r% b( ~2 m
“你——”腊梅呆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我,“你这是干嘛?”
8 L. _7 r) n ` g# | “对不起!”我说,“我刚才不是警告过你说瓷猴就要碎了,你还不相信,看看!现在不是应验了么?”
. t+ U1 v; [5 o" C+ W! \ 腊梅把手中的纸盒子向我摔过来,被我用胳膊挡开了。* ^: k' G. L, ]' Q) M. u/ Q, X
“你赔我猴子来!你赔我猴子来!”腊梅在街上大喊大叫,引得过路人驻足观看。0 J7 o3 P8 A) {/ S# S/ t# @
我躲开失态的腊梅,一边退一边说:“不要闹了!不就是一个瓷器吗?我赔你就是,何必要这样呢?你要早说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以后不给你开玩笑了。”( t8 a: f1 t8 n0 o
腊梅听我说完这话她不闹了,而是把地上的瓷猴碎片拣到盒子里,然后抱着盒子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了。; Q0 c* F0 s/ i3 X
没有过多久,我就被腊梅报复了。一次她在我饭里放了泻药,我吃了后整整闹了我一天,最后躺在床上就象虚脱了一般。
0 b" b/ {) w: P 这个小丫头对我可是恨透了,只要能让我尴尬、难堪的事她都乐此不疲。有一次我邀请她去游泳,她起先对我的邀请嗤之以鼻,后来有了个鬼念头,非要和我去不可,于是当我下水没有多久,她就借口上岸,穿好衣服后,把我装衣服的袋子拿走了,于是我只好让工作人员给我朋友打电话为我拿了套衣服,算是回到宿舍。
, ^) o( R. ~" T, j9 v+ o4 i 当然,我对她的恶作剧从来都不是听之任之的,我基本上都能找出方法来惩罚这个怪谲的女孩子。$ ^ C+ g/ C! D( ?. m% N
有一次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家里只有她和我,她非要看时装表演,而我要看足球,于是我们争执起来。三抢两夺,遥控器就被她扔上天了,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遥控器她傻了眼。- x) B: G) U4 [8 U5 @) @7 y/ S; Y
“怎么办?”她紧张地问我。) e$ E1 O ?* V1 U& b
“只有换新的了。”我说。1 m& {- \/ B! S, R+ f( f
“到哪去换?”7 D/ m9 R( A; K5 E( r4 I6 t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我朋友。”
& R3 ^/ N q" ~- g7 v “那你赶快问问?”她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I% v, g* z! t# m; r “我干嘛要问?又不是我摔的。”
% K6 C8 o9 D/ e8 ~: w/ ~. H “不是你摔的,反正和你有关系。”, A0 {. v* g! N, k
“那你就这样对师母说吧!”我乐颠颠地拿起报纸看起来。
& ]. [/ e/ v0 u; U' n6 d. r! t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凑到我面前,“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
' T$ u' X& ~$ p* }% |0 I “我不出钱,也不想出力。”我没好气地说。3 j6 J; s( A( c
“那我给你酬劳怎么样?”& f! _/ @+ X* u$ U; J( p! ?6 s
“什么酬劳?”
6 @, l4 L% u8 v+ W# o" R- X1 g; S# y “我给你十块钱跑腿费!”2 }* p7 A6 B3 o
“十块钱?你这是哄小孩子!”
/ Q( A9 d6 h6 ^. [ “那你说多少?”2 N, t6 ?' L2 C+ A$ I1 T, k
这个数!”我伸出一个手指。
6 i6 B( W4 Z2 j+ L# m0 d, c, \1 k2 r “一百?”她瞪大眼睛问。7 d8 O; C: R5 Q7 E [, F
“对!”* j, b, k! y! F9 f+ }, |) S6 b
“你太可恶了吧!一百,你也能要出口。”1 R! `* [! o: g" A" f
“你要不同意就算我没说。”我继续看报纸。
. K; [3 e5 O0 B: N4 ~1 J8 C- W 她拿着摔碎的遥控器左对右对了半天,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 r b0 G8 w2 I0 x) k5 T
“好!一百就一百,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
& I6 q) G4 P4 C, M1 E- z* N' @: i “那要看情况了?也许快,也许慢,看你的运气了。”- P2 M% y1 R' O/ ^7 m5 |+ Z% g( H0 D
“你能不能在我妈回来之前就搞定?”) n8 p: `( E: k+ b
“谁知道!我得找到朋友才能有准信。”
& Z) r$ S( Z; h1 S: `$ k1 [ “那你赶快找呀!”她拽着我要推我出门。: ]6 {. i. W- _
“给我!”我伸手说。
5 ]5 e/ a; b/ h( ? “什么?”
B, R; c* N% V* l “钱呀!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去找。”
$ f$ g; N0 a& E' {# D “你要多少?”6 j- N. ^( _! v |. ~
“起码得三百吧!”
# C7 X2 ~7 J, i “这么贵?”: j- y( M% H E
“不贵,遥控器两百,跑腿费一百。”
. D) E( {) T1 ~4 U; C* s' y “你先垫上吧!”她嬉笑着说。
/ J1 ^# q0 S6 H" G, q" w0 f1 N8 ]( J “那就算了!”我重新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 {3 F% G* U$ C2 m- I “得得!不就是三百吗,看你那小气劲!”她赌着气跑到自己房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我。2 ]( @& ^3 p! P( s. P0 h: h
“你可要快去快回啊!如果让我妈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f/ {5 ^( J8 N, n* O; n/ \
我诡秘地笑了笑,然后穿上外衣出了门,过了二十分钟我回来了。2 D/ q2 W) P# Y% x, B t
“你回来干什么?到底想不想去?”她见我这样迅速,认为我根本就没替她去干事。
( @- k# e/ U" K: b% f8 W “事情办完了!我不回来干嘛?”
1 {% Z1 ~9 O/ Z4 K* g, y8 |* I- P “完了?”她狐疑地看着我,“这么快!东西呢?”1 H3 ^1 y5 D$ }& O' B
“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新遥控器给她。
* K' ?. h7 t! N0 e! ~ “真有你的,看不出啊!”她急忙对着电视操作,“真行!你这么快就找到你朋友了。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 X! z# s% a, t “找我朋友干嘛?我在校门口的电器修理店里给老板一说,老板就给我了这个东西。”
2 A+ j0 O. n. K) g+ P “你在学校门口?”她用怪异的语气问。. d# X) ^4 i# W3 l
“是啊!上次师母说遥控器坏了,让我找人修理,我就找那家买了个新的,你不信去问师母。”* x9 F! D. V2 H3 U: v& u& ~( \
“啊!原来你所谓找朋友是蒙我,我这是当了大头了。还我钱来!”/ P5 \# H4 K0 N7 }6 G) P) I
“什么钱?”
& @5 x. K; h4 ], {2 O5 N& ] “一百块钱!”9 |4 {0 h$ _/ w% W. `! k* K
“那不是你给我的跑腿费么?”
. c3 y3 H4 M0 ?: n: c9 @& }5 F “什么跑腿费?你蒙我说你去找你朋友,好象事情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我给你一百是上了大当了!”
9 l: l+ \6 V0 H% O; ^ W T “那也是你情愿的呀!我本来还不想帮你这个忙,你非要鼓捣我去,现在你又反悔,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信用!”
8 M9 B/ a( N+ F0 C4 ` “我就是没信用,还我钱来!”
7 [7 t, w. P; d A" w9 z2 f, Q# A “那不行!除非你同意嫁给我,我就把钱给你。”
' j% y6 U' W9 } “做梦!”她立刻严肃起来。
) T+ l' ?+ I7 }4 F/ _% V “那就免谈!”0 ^/ l; Y+ _; S
她见我信心坚定,毫不动摇,知道自己被我诓了,于是自认倒霉。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在我的饭里放了一大把胡椒算是解了白天的气。/ C. m; H' d& B. i& b4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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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V% v9 c7 ?3 |2 Y! v. Y* P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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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出了件事使导师和师母对我更信任了。那是我陪导师外出开会,我们下火车时正好是晚上,当我跑到路边找出租车时,三个十六七岁半大不小的男孩围住了站在远处的导师,我想他们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以为只有一个孤老头子,于是用刀把导师逼到一个胡同里要钱。) i0 d( Q3 D' k9 [! g2 z
我把出租车拦住,回头找导师的时候,发现三个小子正架着老先生往胡同里走呢!我立刻意识到导师被劫了。这种事我太熟悉了,遇到我那三个小子是要倒霉了。我二话没说,从地上抄起两块砖头奔了过去,没等三人明白过来,两个小子的头上就开了花,第三个人看到两个同伙抱着头嗷嗷直叫,看到我通红的眼睛,知道遇到了真神,于是撒腿就跑,我又从地上拣起砖头追了上去,照那小子后背就是一砖,那小子嗷地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还是没有停住脚步,拼命逃跑,最后我也没逮着。等我返回的时候,胡同里只剩下吓呆的导师了,我把导师扶起来,到路边打了个出租。
( E# N A5 O# K 等我们到酒店房间住下后,导师仍余惊未了。
& z6 R0 c% ]" z" L “道文,那些是什么人?”导师问我。5 @4 w# |, Q; d6 c2 l0 N
“一些社会混混。”
" [; }( _9 l! y: V6 F “他们还会找来吗?”
/ v R( c9 c5 _& r “放心吧!”我给导师倒了杯水,“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了。”# g$ _, c O1 @; A& r: p% K1 ?
于是回到学校后,导师就开始在同事中宣扬开了,我没想到导师在某些方面真象小孩子,这些我以前经常经历的事情,在导师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他把我描绘成一个勇士,甚至有些细节比我还记得清楚,其中不乏导师添油加醋,于是我在系里的老师中间成了见义勇为的人,我成了导师和师母的骄傲。
( M' i7 x- _8 F# K# l- f' u 这件事后,导师和师母对我更亲切了。有几次我因为事情繁忙,应酬太多,所以没有到导师家去,导师就亲自跑到宿舍里找我把我拽过去;有几次我发烧感冒躺在床上,师母则亲自送饭给我。我不知道导师一家为何与我这么有缘,我原来是要拐骗他们的女儿,是用欺骗来获得他们女儿的感情,没想到女儿的爱没骗到,却得到两位老人的感情。
9 U" d( q6 S! M* M+ C1 k/ d- g6 n 我现在和腊梅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自从她知道我救她父亲这件事后,对我的认识也不那么偏激了。说话虽然仍然改不了过去的习惯,但做事至少不再那么刻薄,有时我们也能说说笑笑。
0 x( \; P5 \4 K- ^. G0 H4 ` 于是有一天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我这辈子非要娶了她不可。她听了后沉默了半饷,然后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这人不坏,但我是决不会爱上你的,如果说喜欢你也许可能,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5 c% Z( S/ A. x! c; b! h “那为什么呢?”我用无所谓的口气问。
3 ]) \4 i! |2 u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梦中的那种男人。”% u& d3 r5 Z. R5 @! ^
“你梦中的男人是什么?”! H2 n1 g8 j0 z7 X9 s
“文雅、有修养、学识渊博、思想深刻,崇尚高尚的艺术,是和你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 D7 F2 B1 O+ }# P/ t 我沉思了片刻,说:“你的这种要求很符合你现在的心态,但我相信你是会改变的,尤其是价值观。当你生存的环境发生变化以后,你就会有新的生存价值。我不想现在让你明白你这种看人的方法有多么错误,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尤其我会让你明白爱是什么,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而且是奋不顾身,那时我会让你爬在我怀里大声喊‘我爱你!’,而且丝毫没有矜持和傲慢。”& F9 ^# o' D& Z
“你的设想很好,但决不可能实现!”腊梅说,“我不会爱上你就不会爱上你,即便你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业我也不会改变这种态度。爱是要靠心灵的沟通,要有共同的爱好和志趣。你我是两种不同思想观点的人,尤其对生活的看法,从这一点出发你就应该明白我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对我来说,你身上没有一处让我欣赏的地方,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E+ g# O8 u, ^& i7 \+ f, {
“浪费不浪费只有未来才知道,你我现在对将来的任何变故都没有权力去预言,但有一点我可以断定,你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自信自己可以完全左右命运了。”: R; V4 ^$ v( `+ {6 ?( W1 n
“你这是什么意思?”1 p( |+ A' H. W# Z& F7 a
“因为你今天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谈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你开始认真对待我了,至少认为我是一个威胁或是对手,所以你那坚不可摧的城堡已经有了松动,从今天的谈话里你给了我莫大的信心,而并不是你所要达到的那样摧垮了我的自信。”
. \6 b0 }4 K9 L7 q5 \ “你不要自鸣得意了!”她说,“如果你这样天真地想问题,那我也不用再给你说什么了。总之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让我对你有任何转变。”3 w8 ^) m2 M# x8 M8 ]1 \( w
“行啊!但愿一切会如你所愿。只不过我看你希望渺茫。”我说。2 y: E1 Q* n( x) r5 ]
此次谈话对道文的影响很大,她决定让我彻底绝望,于是这个傲慢、保守的女孩子终于向她向往的人袒露心扉了,她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已经有了爱人,让我的希望彻底破灭。
# d* h+ D2 a) |6 L+ y, ` 于是有一天道文在饭桌上向父母和我发布了这个消息,她谈恋爱了,当她骄傲地说出男朋友名字的时候,我观察到导师很平静,而师母却勃然大怒,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把碗筷一扔进了卧室生闷气去了。
9 G/ z$ |2 c. }0 S0 T 于是房间里的空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导师跑到卧室去问师母生气的原因,只剩下我和腊梅坐在桌前。腊梅此时就象一个站在世界之颠的女神充满自信和坚定,她对自己的选择丝毫没有羞愧和歉疚,也许她已经料到母亲此时的表现,但她的兴趣绝大部分不在母亲身上,而是想了解我的反应。, w! j% u, g8 ?6 [ `
我当然有反应,但决不是她所想要的那样。我开始笑,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充满快乐,发出低低的咯咯声,那声音充满嘲讽和喜悦、得意和放任、轻蔑和玩味,于是腊梅被我这种表现所迷惑,她感到毛骨悚然。
- H( m: \% j7 p: K' s “你高兴什么?”她生气地问。: P. ?, Y8 W6 w
“我笑你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完全就象我预料的那样。”4 S- m8 z1 E% Y, A% b% q
“恐怕不是你预料的那样吧!你现在死心了吧!”
% l: v2 z0 E8 K% p/ V2 a# y “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你今天选择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时间表达了一个非常不利于你的消息,我更对自己有信心了。”* u' ~" L/ W) g! L: h" V
“是吗?那就走着瞧!”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低头吃饭,不再理我。( G# F! u+ W F2 e
过了一会,我把饭吃完,把筷子放下。
1 ]" }. h- T1 N' I “今天的空气不好,我要走了。”我笑着对腊梅说,“收拾洗碗可是你的事,不要忘了!”# a* _) }! B& k
我穿上外衣,然后敲了敲卧室的门,“导师、师母,我走了!”我对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9 I0 b# @0 I: Q4 r! v7 _
当我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导师出来,他把我喊住:“道文,你先不要走。”$ l2 i9 N! s/ A; ^6 X
我纳闷地看着导师,不知他叫我有什么事情。
d3 X b6 w% t9 P: [) @& ` “什么事?”我问。9 B& `+ }) n0 V, |
“你进来!”师母在卧室里喊我。$ y c( V7 T5 T5 Y( A0 I
我更纳闷了,我不知道师母这时叫我有什么用意,于是犹犹豫豫进了卧室。
! A5 C4 {! t% h Y) W# i7 k2 N. m “老头子,你出去,我想单独和道文谈谈。”师母对跟在我身后进来的伍老先生说,于是伍老先生很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 u; E5 N+ L, ?) {- g. i “道文,你过来!”师母语气极其亲切,对我充满母亲般的关怀。于是我坐在师母对面。9 D8 S+ j- s; X7 w& J1 h$ }
“师母想问你一句话,你要真心实意地回答我。”师母把我的手拉住问我。
7 D- P' ~, V! o" b+ L r1 e; K “什么?”% \" J- B) G- l2 M
“师母想问你是不是喜欢腊梅?”师母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6 y1 T. I, j: p1 D9 N 我沉默了,而且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师母。
* n N" a3 e2 a) E' X “把头抬起来,我问你话呢!”师母加强了语气。( f8 Z5 m) R4 Y2 }' [6 N( O7 B7 t! i) J
我不敢看师母,此时我流利的谈吐和镇定自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N/ w5 q; c; f2 b+ F$ z% C
“在师母面前你不要害羞,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 ^9 ?- X. V
我此时内心非常复杂,我不知道师母怎么会发现我内心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在两位老人面前表露这种心态,因为我从没有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腊梅的爱情。- B4 Y, H4 y+ Y, l2 j
“怎——怎么说呢?”我结结巴巴地说,“事——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不知该怎样回答!”* ]) I. M# b& m c
“你也不用为难!如果你喜欢腊梅,你就点头,没有什么大不了。”
7 m8 ]2 n9 ]% u4 a& {, q0 {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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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P9 p! }1 g4 B5 l
: n+ w+ L4 F" `- w: b0 k' k$ g: L' ] 师母长出了口气,然后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她用另一只手抚摩我的头发说:“我知道你不会不喜欢腊梅!”她眼眶有些湿润,她接着说:“我想让腊梅和你好,你愿不愿意?”
; u% `- G2 e3 w1 }0 U0 t5 c 我此时眼眶也有些湿润,很为面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发自肺腑的话感动。
; v* ^# e6 ]+ o: f5 a0 Q: B' L" M “不行啊!师母,这件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腊梅的问题。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这样做会伤害她!”& h4 F9 B% j+ h! g/ C0 T0 E ]
“你先不要管腊梅,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 j3 `" t0 S9 `2 Y- ~- M “我当然愿意!但你——”
: U# K. p8 q' @# L2 D- j “你只要愿意就好。”师母打断我的话,“腊梅的工作我来做,你就放心好了!”& M: X8 ]( t' p7 X! T
“师母,我不想这样。”我说,“你们老人对现在年轻人的观念不太了解,我们这一代人对婚姻的理解和你们有很大不同。如果我和腊梅之间没有爱情,那么婚姻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喜欢腊梅,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在这种情况下你去逼迫她只能让她痛苦。师母,我知道你喜欢我,把我当儿子看待,你放心!即使我不做你的女婿,我也会象现在这样对待你们,你就把我当成干儿子吧!”
$ m* k" D( |# W 师母此时看我的眼神更加特别,她眼泪流得更多,“我早就把你当我的儿子看了。”师母说,“我知道腊梅不喜欢你,她对你有偏见,但我相信你会让她改变这种偏见。腊梅她爸的学生中间你是我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我知道你许多事,知道你以前和许多坏孩子混,我早都了解过你,可那些事并不能掩盖你的优点。师母知道你对朋友很讲义气、待人真诚,而且很有思想和抱负,师母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男孩子就要象个男孩子的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沈文凯吗?就是因为这个男孩缺乏自信,人太死板,没有朝气,腊梅要是跟了这样的人,她很快就会后悔。腊梅她爸就是这种人,现在腊梅又要象我当初那样找男朋友了,所以我决不会答应,我不能让腊梅重蹈我的覆辙。你有男孩子的魅力,你大胆去追腊梅,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7 H% f+ U) N8 Q+ [1 o
我听了师母的话万分惊讶,我不知道师母原来是个不俗的老人,我惊讶她早已经了解我的背景,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她做我的母亲那最合适不过,她可能比我亲生父亲还要了解我。9 _( ?- A% n$ ~+ i% P
“师母,我谢谢你这份好意。我答应你对我的要求,其实这也是我日夜梦想的事情。我有件是要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向你隐瞒,我起初考导师的研究生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专业,而是因为我爱上了腊梅。我之所以接近你们的目的很自私,就是想得到腊梅的爱,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没有得到腊梅的爱,却得到了你和导师的爱,尤其是我得到失去了十年的母爱,对我来说我已经非常满足了,即便以后我不能做你的女婿,我也不后悔,因为你对我的爱更宽广、仁慈,爱情我可以重新寻找,但母爱不是随便就可以得到的。”
, ^) ~* q0 N: R; ?! b. C. O 师母笑了,她把我的头揽在怀里,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就象我母亲生前常对我那样。
6 a: s0 s+ u) v" } 师母自从知道我对腊梅的感情后,她就象找到了某种希望,我想师母现在一定是被恋子情结所缠绕,她对我的爱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师母在家里是个专横、固执的人,当她决定要干什么事的时候,那爆发出的能量让家里所有的人都感到惊叹。
6 O1 S4 k, A2 e/ {" P 现在腊梅比以前更加痛恨我了,她对自己的父母站在我一边,尤其是让她从小就惧怕的母亲对我偏袒更让她不能忍受。但腊梅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她身上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固执和顽强,她开始在母亲的压力下反抗了,于是她公开了自己的选择,让所有的人知道她选择了沈文凯,并且在公开场合挽着沈文凯的胳膊,向我和她父母示威。
# P3 T* u3 M. u 此时的我很苦恼,原因并不是因为腊梅选择了沈文凯,而是我无法让师母放弃那种高压手段而苦恼,我自认为自己对腊梅的了解要超过导师和师母,我知道师母这种手段其实是在帮倒忙。现在的年轻人对爱情的追求难道是强权和暴力可以吓倒的吗?师母采取的手段太落伍了,她那种封建家长式的作风让我无法欣赏,但此时我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得到腊梅的爱情了,所以我坦然了下来。“算了吧!”我对自己说,“得到母爱已经让你够幸福的了,难道还要追求十全十美吗?”
) X- |1 r+ ~+ K9 j& x 一天我对师母说:“师母,我不要再强求腊梅了,我现在已经不想找她了。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女友,人很漂亮,你见了一定喜欢。”* A3 z/ K \% W6 t
“道文,你不要灰心,追女孩子要有耐心。腊梅和沈文凯长不了,我了解沈文凯,他很快就会让腊梅失去兴趣,你不信就看好了。”
$ @2 `5 [8 }+ _: z; C “算了,师母,你这样不是在帮我,而是让腊梅更加恨我。腊梅现在和沈文凯在一起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我已经不喜欢腊梅了,我有女朋友了。”
9 r8 I4 Q, t$ F0 A% c 师母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你说的是真话?”
+ m$ J" X1 v+ i6 Z- f* B 我点点头。
) f$ H4 _3 {0 p; r6 r: O 师母此时失望极了,她流出眼泪,“那你就把你女朋友带来让我看看。”
. X5 w& e8 R) `* A/ P 我见到师母退让了,欣慰地笑了起来,我终于可以让师母一家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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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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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4 M6 c* I# d6 g; E; [0 `3 W 于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我领了朋友刚介绍给我的女朋友到师母家来,好让大家都明白我的确退出了对腊梅的追求。
& o* U7 a1 [0 G% T/ t 女孩非常漂亮,在银行工作,当我领着女朋友进了师母家门后,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 b; [9 i+ [) n( A( Y. A `
师母起先对女孩非常客气,给女孩端茶倒水,但到了后来事情就不妙起来,师母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不再象以前那样利落,而是叮叮当当,摔碟子碰碗,我于是赶忙跑到厨房看个究竟,我发现师母在厨房流泪,神态非常怪异,那种神情似乎是心里充满焦躁不安。当我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师母把锅一摔,围裙一解,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不出来了。( \% c5 X5 B7 c5 V" O0 Q
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尴尬,我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女朋友立刻就明白了,她把我的衣服拉了拉,示意离开,我才明白师母是冲着我女朋友来的。于是我只好陪她到街上溜达。7 j+ @0 n) {- K& J+ V
“你师母不喜欢我!”我女朋友说。1 o, d% A6 a$ ~5 D
我挠挠头,说:“可能吧!”8 d0 P! d5 }; O4 `0 y; ~0 |* O
“你师母有神经病。”女孩不客气地说。 z1 b$ l5 }5 D6 \& V( i* t5 j
我听完立刻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 V6 ~) w d3 s3 B5 | “干嘛那样看我,你师母没道理那样对我,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 z; X7 Y$ f; r- {" I “我告诉你!”我把她挽我胳膊的手甩开,厉声说:“我要再听到你说第二句我师母的不是,你就从我身边滚开!”) ^- U# P% S( C0 O( Y
“你这干嘛呀!”女孩见我口气严厉,立刻委顿了下来,“我随便说说,你干嘛生气呀!”9 z _7 k2 j6 [9 y1 e( e
“我警告你,如果想和我继续下去,有两点你要记住:第一,不许你说半句我师母不好;第二,你对我师母要象对我母亲那样。”
3 L) E, l1 _/ J7 O; u% r5 g: e “你怎么了?你师母怎么能和你母亲相比,她也不过是你导师的老婆而已,至于让你这么维护。我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8 j8 q- W7 w4 s5 p, N
我看了女孩片刻,然后说:“看到没有?这条路一直通向大街,你一直往前走就会在路口找到站台,我就不送你了。再见吧!”说完我扭头走了。
8 `! w/ g1 _( k& g/ i 女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我走了二三十步远才反应过来,然后咚咚咚跑了过来把我追上。
9 M- T8 y# t) e( K) d5 T" ] “你怎么了?”她把我的衣服拽住,“你这人怎么这样?”" R7 f) i K. n! ~ Z5 \. ]" A- b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G, H- V' C1 h% e& s
“干嘛?干嘛?如果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就这样甩了我呀!你总得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2 @9 X" M) v: m+ ~7 I 我皱起了眉头,说:“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我不想和你谈了,就这么简单!”
, L! O9 I1 ?/ Y% a “你这不是耍人玩吗?”女孩高声叫道。4 s9 z* D+ O4 o# u2 _5 _0 c
“没有什么玩不玩!不就是介绍对象吗?合就谈,不合就不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多说?”6 H7 V& Q* |. ?& i
“你什么意思?说甩我就甩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4 N+ g. G& m8 i4 p; E3 P7 a" Z
“是吗?”我冷笑着点点头。“在我身上这种事就很容易。”说完我挣脱她的胳膊走了,片刻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大骂:“流氓!骗子!”。
' z9 s$ Y* \- L. S 朋友隔天给我打电话过来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女孩托介绍人跑到他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我如何恶劣地羞辱了一个纯洁的姑娘,最后的意思是让我向女孩道歉,也许事情还可以挽回。
- o/ k' t: f6 X/ ?; l$ ]6 N9 F 我听了后很烦躁,我没想到自己无耻的行经还没有使女孩对我放弃希望,于是我给朋友说我现在学习很忙没有时间谈朋友,让他代我向女孩道歉,告诉她我对自己那种粗暴的态度很惭愧,希望她原谅,希望她能找个好伴侣。
* Q+ M- O" ]% E& P) F' j 过了几天,师母把我叫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然后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到家里来了。
* Y9 `4 |$ v" A) A, T* A& k7 _' U 我怎么能生师母的气呢?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告诉师母没有到家里去的原因是我怕我的出现会重新挑起家里的争端。5 Q6 T8 G1 m4 {. l2 [$ Q
于是师母让我把女朋友再请来,并保证不再失态了。我磨蹭了半天只好告诉师母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师母听了后起先很惋惜,后来她就高兴了起来,似乎看到事情又有转机了,那一晚师母做了一桌菜,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 b9 _5 O- W1 n" `1 R+ ~3 s7 A3 K 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样书拿来的时候,导师象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样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 f" K8 j4 R- |& I ?$ J+ D; k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
( X, K. y8 b% e- U “要我的名字干什么?”. l. ?5 S i$ T+ w5 |
“那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
; A1 N; g% k7 O6 U" L6 D1 }. u “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 L9 ?! w# R+ |& M$ ^( g# F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 j! v& e$ m: |+ a8 i
“书都已经开始装订了,要改也晚了。”
' u6 ?0 \8 T" X+ p1 { 导师见事以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4 c: s ]1 l/ E; j: \: T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 q- t1 E2 y/ ]. \/ _, T3 B) N
此时已经到了三年级,腊梅和沈文凯的恋爱导致沈文凯最终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于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我来说,我也已经对得到腊梅的心不报任何幻想了,我过去虽然信誓旦旦要得到腊梅的心,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即便我仍然对她有万分喜爱,但也只是无望的幻想了。
/ e6 X3 C3 I+ G5 g 腊梅与家里的关系依然很紧张,尤其与师母的关系。师母只要有机会就劝导腊梅断绝与沈文凯的关系,但却使一对恋人更加亲密,有几次过节沈文凯勉为其难地到家里来看岳母大人,都闹得不欢而散。于是我这个角色在这种场合下非常难堪,腊梅和沈文凯非常恨我,认为我是罪魁祸首。于是这种认识逐渐在同学和系上造成个印象似乎是我在破坏一对真挚的恋人相爱,于是我的卑鄙无耻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常常议论。幸好我是个不怕议论的人,否则这种舆论真会把我压垮。
- r- z* r; b9 [# t( ~) G( j; L4 R. D 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按照惯例每个研究生要到外地去为毕业论文查找资料。于是我为了躲开是非之地,新学期一开始我就向导师要求外出查找资料,导师当然没有意见,但师母却死活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怕我外出不是去找资料而是去找工作。其实师母的感觉真是很准确,我就是有这个目的,我认为摆脱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毕业分配走得远远的,不再纠缠到这种令人烦恼的感情纠葛中去。于是我竭力使师母相信我不会到外地工作,直到我做了保证才打消了师母阻止我外出的念头。
5 O6 @2 X5 V P: a z& b 我在外跑了几个大城市,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广州和深圳。资料没有查到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意向,过了三个月我回来了。6 b! f4 w+ u$ b6 P5 U5 g' z, B
我下了车就立刻直奔导师家,我有家里的钥匙,当我进家门后家里没有一个人。到了晚上,才见到腊梅回来,她一进家门看到我后立刻象见了仇人似的怒火中烧。6 C7 h& j3 D# k) n1 O3 k
“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吧!”她冲我大喊。/ k% I! g& L6 _* p1 T# s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满意了?”我诧异地问。& m5 r4 a5 T* C A+ ]
“你别装样算了!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R2 e1 b* E$ ~5 S4 s0 ~1 F
“我干什么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V* d- [$ o d; O! ?7 @
“你到我家来干嘛?你给我滚。”9 K6 e0 z; \- G4 O' F/ U* [8 h
“哎!你说话客气点!”我恼怒起来,“这个家不是你腊梅一个人的,也不是你腊梅说让我走我就走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你就是八抬大轿我也不会进这个门。”/ S/ E1 m/ d# ^1 ]* d& R/ c
“你还配提我妈!你知道不知道我妈现在被你气到医院里了。”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 @* M) I5 G4 s" C: p/ P
“什么?师母住院了。”我象头上挨了一闷棍感到思维混乱,“师母在哪家医院?”
/ j! _) v0 ]4 w- { “你滚!我不许你接近我妈!”腊梅流着泪向我大喊。: U. r0 V; m( n, ?- Q, C/ C6 ^3 t
我此时急了,上前抓住腊梅,“你乖乖告诉我,师母住在哪里?”
. r2 s9 q& L: e; u3 R “你滚!”腊梅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我不许你再踏进我家一步。”1 o1 p! R( }) }# E/ E; j: @ m
“放狗屁!”我狂怒地骂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做这做那?好好看看你这泼妇样,你以为我还对你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我一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待。你不就是要急着嫁给沈文凯吗?你嫁呀,我早就劝师母同意你们的婚事。所以我告诉你,不要认为我还对你有什么好感,就我的条件,找一个比你好百倍的随随便便。”我说完摔门走了出去。
( V4 B/ H( K) e- f) D1 b8 q 我在楼下给系上的老师打了电话,了解到师母住的医院,然后立刻打出租赶了去。
2 ?6 J7 ~8 F- c% W; ]0 N 在医院我见到了导师和师母,导师此时正陪着师母聊天。当我进去后,师母立刻就看到了我,她眼睛里透出极度兴奋的神采,连连说:“道文回来了!道文回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舞足蹈。
. v0 _. R: _$ O* A7 {( u 我急忙跑上前抓住了师母的手,此时我立刻感到自己被母亲的关怀所笼罩。! X C/ r) r, m6 ?/ y% L
师母把我头推在自己面前,看了我很久,似乎在欣赏一件宝贝。- {" s p- W- |, w4 S
“你什么时候回来?”师母摸着我的头问。+ L: Z6 f& G, \3 T! s( z* b, j. q7 n
“下午到的。”
% |, t4 H8 {. x8 Y* j2 _ “那你怎么才来?”$ e* a& k6 h( ?
“我才知道你病了!”
$ ]( ^7 g% q4 F 师母对我点点头,笑了,眼神中充满慈爱,她急忙把桌上的苹果塞在我手里,“来!吃苹果。”5 V; _" }* l% S8 C" [- l% v% N
我接过来,丝毫没有推让,此时对我来说这个苹果就是母亲对我的祝福。
+ W1 ~% x0 u' s# q" H 后来我从导师的嘴里知道师母得的是胃癌。这消息对我如晴天霹雳,因为我母亲是肝癌去世的,因而我一听到癌症就打哆嗦,没想到师母也得了癌症,真让我难以理解自己命运的怪谲。难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吗?我问自己,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酷呢?当我终于找到母爱的时候就又被可恶的疾病所追杀。不!决不能让这个可恶的病魔夺去师母的生命,我要证明世界上不是人人都会向命运低头的。于是我开始了活动,靠我的关系,于是我把师母转到一家有名的医院,找到有名的大夫来治疗。) u5 {+ P# a5 ~5 u3 H* [% U# s, v9 W5 L% v
此时的我学业也扔到一边去了,每天除了陪在师母的病床前,就是睡觉。后来师母知道了我的状况,硬逼着我回去写论文,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每天拿着笔记本电脑到病房写论文,只要我在病房,师母就笑声不断,她配合治疗的精神就大增。这期间腊梅也陪师母,但常常和师母吵架,主要还是因为腊梅的婚事,每次这种矛盾发生的时候,我就烦恼地要命。有一天我把腊梅在医院走廊里揪住。
e c X( @/ Q* k0 h7 F “你能不能不和一个病人计较?师母现在这样,你即便要和沈文凯结婚也不要非在这种情况下。你和沈文凯的事是你们的私事,没有必要非要师母同意才行,你们偷偷开了介绍信领个证就完了,何必非要折磨师母。你明知道师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还非要这样为难她。”1 i+ F3 {' }3 R2 L
“我也不想这样!沈文凯说如果我妈不同意他觉得自己没面子,所以——”腊梅嘟囔着说。9 S2 V F5 ?$ y, k! d
“沈文凯是个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现在这时候了还讲什么面子。师母的病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如果这次手术再不成功师母的命就没了。你他妈是不是她女儿?难道你和那个王八蛋的婚事就比一个人的命重要?”% O _' M8 _* M, o2 m+ l1 l# R
腊梅被我骂得羞红了脸,感到自己的确有些过分。
- ~3 B% ]: _: I$ x3 ^ e# a6 o( T “那你说该怎么办?”
g& ?; ]" W7 |: v* h: W. ]1 k- R' \ “你不就是要结婚吗?我有朋友在街道办事处,你快去和沈文凯照张结婚证用的合影,我帮你们把结婚证开出来。但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能让师母知道,如果事情传出来要了师母的命我可和你没完,你也知道我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要收拾你和沈文凯可是随随便便。听见了没有!”
3 I% z8 U- B2 X7 E “我没——”腊梅想要辩解。, ]; h! {8 {% Q" Y, M
“算了!别给我再解释了。你是什么样我也看明白了,我现在巴不得你赶快嫁给那个王八蛋。”说完我丢下在过道里发傻的腊梅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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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s+ \8 e7 C) n7 Q$ f0 `3 @
3 w; C/ j3 y( f W } 没过几天腊梅就拿着照片来找我,我给我一个开公司的朋友挂了电话,让他以他们单位的名义开出证明,我带着腊梅和沈文凯找到我在街道办事处的朋友,让他协助领了结婚证。! k, h2 N* q5 [, d& V7 H
这件事后,腊梅改变了对我态度,她似乎明白我的确是真心关心师母而不是对她有企图。( T, e. s/ j& p5 s
腊梅领结婚证的事在学校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我知道了,因而师母丝毫不知道自己女儿背着她干的事情。
$ S- B) ?& Z' y 过了一星期后,师母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在师母被推出病房之前,一直拉着师母的手,那一刻师母慈祥地看着我,我眼泪流了下来,师母却用微笑安慰我,此时那些周围的护士都被感动了,她们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样一对看似母子却丝毫没有母子名分的人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7 m7 ^0 u; ^9 O4 ?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度步,直直等了五个钟头,最后师母被推了出来,于是我立刻问大夫情况,大夫告诉我情况很好,让我放心。8 H2 J2 U2 Y6 M* b
可我一点都放心不下,我母亲动完手术后医生也是这样安慰我,我知道癌症手术很难立刻就判断手术是否成功,于是在师母恢复的日子里我总是在焦躁不安中度过。过了一个月后,当师母出院的时候,我才稍稍放心下来。, X u' @+ M0 E1 {6 h/ N: v
师母回到家后,我因为要准备论文,到家去的时间就比以前少了,我每天要在图书馆和资料室度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师母就让导师喊我,导师现在对我就象对自己的儿子,他在别人面前直呼我道文,丝毫不避讳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p! L5 x$ s% V6 E# V
一天在饭桌前,师母问起我的工作,问我怎么打算,我故意说自己没有想好。于是师母让我留校当老师,我立刻表示不行,我告诉师母我不是当老师的料,我告诉师母我是个喜欢东游西荡的人,干新闻工作是我最喜欢的职业。. L% i* m9 l E6 P6 m- i
师母当然不能在这方面强求我,但她希望我留在本市,话中暗示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我当她的女婿。
) Y5 s: E9 n! K. S j 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法律上腊梅已经是沈文凯的妻子,即便她们还没有举行婚礼,但世俗的仪式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障碍呢?4 F/ N# R# D" i- G% B7 H0 h
我只有苦笑了一下,然后说工作的事要等毕业的时候才有结果,让师母不要操心。
; u9 Z; {7 s2 i4 B+ k9 v 腊梅因为对我改变了态度,自然在师母的眼里感到我们的关系有了进展,看到我们时常说笑,毫无拘束的样子以为我们已经相互喜爱了。师母的心情比以前愉快多了,身体恢复得很快,过了三个月她基本恢复了。现在师母每天要进六餐,这是因为胃被切除了一大块的缘故。师母和腊梅的关系完全恢复正常了,这母女俩再没有了敌视,师母此时训练腊梅操持家务有很大的瘾头,她似乎认为女儿应该做好嫁给我的前期准备。1 g9 X* M; `0 l: G/ X
我此时心里很苦闷,我一方面要哄师母高兴,另一方面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离我越来越远而痛苦。腊梅越象个家庭主妇,我越觉得自己是替别人做嫁裳。% Q, ?: g* g' {4 O9 ]) _2 F. ~
此时我开始期盼这种日子能尽快过去,我盼望毕业的一天早点到来,我好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尽管我不愿意离开这里,但理智告诉我,只有离开这个家我才能解脱这种痛苦。6 A" c5 \( u; u2 o& `
快要毕业的时候,我接到深圳一家报社同意接收我的通知,于是我决定到那里去,因为那是距离这里最远的城市。' _6 z' G7 Y |3 t
但这个消息我一直给师母封锁着,我不想让师母知道我很快就要离开她了。2 }0 m" K; C& U2 g
毕业的那一天,我穿上硕士服,戴着硕士帽出现在师母的面前,师母那一刻看我的眼神非常激动,她把我端详了很久,然后落泪了,她告诉我她终于看到自己儿子有出息了。) I6 W, I+ B F+ _
就在我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知道事情不能再隐瞒了,于是告诉师母我要到深圳去了,我工作联系在那里。8 p$ x8 }" ^8 u+ s% M7 G4 j
师母听了后非常吃惊,她抓住我的胳膊质问我:“你不是说工作联系在原单位了吗?”- D% Y' P" R, O% Q1 ^
我于是开始撒我早已编好的谎,我告诉师母原单位原来是同意要我,但现在人员超编,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只好随便找了现在这家单位。
5 ]) S7 E1 w- b+ c J 于是师母不干了,她开始大闹了起来,说我骗了她。导师在前几天知道我这个决定,他已经被我说服了,腊梅自然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于是他们都开始劝解师母,从对我的前途出发,这种选择是最好的。最后师母只好认命了,她流着泪给我准备第二天带的东西,那种真挚连希望我早早离开的腊梅也感到难过,最后师母把我和腊梅叫到一起。6 i7 H; |. H. i9 P" g' E9 h; i9 A8 S
“我最大心愿就是看到你能和道文在一起生活。”她对腊梅说,“我知道你现在认为妈固执,要把道文和你硬拉在一起。我告诉你,妈看人是不会错的,道文是你这辈子最合适的人,如果你让道文跑了,你会后悔一辈子。道文喜欢你,他是因为你才考了你爸的研究生,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年轻人会有这种决心。道文聪明、能干、有事业心,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要因为道文过去在社会上浪荡就认为他不好,其实一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最看不起那种油头粉脸的男人,你将来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男人,所以你要是在婚姻上走错了一步,那你可能就把一生都毁了。”然后师母冲着我说:“道文,你要走了,我知道留不住你,你是要闯大事业的人,这一点我应该理解,如果你真是听了我的话留在腊梅身边我虽然心里高兴,但我会看不起你。你到深圳后,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师母在想你,象想儿子那样想你,还有你千万不能辜负腊梅,她这辈子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你去了后要时常给家里打电话,只要有机会就来看看我们,我希望你在深圳稳定后就抽时间回来把你和腊梅的事办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了我的女婿,我真想抱抱我的外孙子。”2 f u& T$ Q" g! g1 y! E
我简直无法不被师母的话打动,虽然我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在这种真挚的情感诉说下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我想哭又想笑,我知道师母所期盼的东西永远不会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这对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来说如何不是一个惨痛的事情呢!我永远成不了她的女婿,只能做她的干儿子,我倒万分希望能成为她的女婿,但现实就是现实,我此时只能安慰我的这位母亲,我只能用谎言和欺骗来蒙蔽她。
" M! S( c/ V' w3 j 腊梅此时也被母亲的话所打动,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如果说她此时有谴责的话,她身上的谴责要比我更深重一些,我想她现在感觉到母亲反对她婚姻的选择是为了她幸福的缘故,即便她此时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误,但至少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母亲是爱她的。# _5 `+ b/ l# \% n# ]9 H9 l0 Z- k
第二天到火车站送我的人中除了师母一家外还有我那些狐朋狗友,我事先给他们打过招呼,不要惊吓了师母一家,而师母似乎很愿意接受他们,她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于是两拨人聚在了一起。我把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拉到一边对他说:“我师母就是我母亲,以后只要我师母求到你的事希望你尽力帮忙。”我朋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 D- L4 Y1 P7 ~/ @7 c, Q B1 I 临上车了,我竭力使自己露出微笑,向送我的人告别,然后进了车厢。我在窗户上向他们招手,我看到师母和导师流泪了。最让我意外的是腊梅似乎也流出了眼泪。真有意思,我心里想,这个小丫头也会流泪,真不可思议。
9 ^" D3 `: t K+ y1 D7 Q 火车启动了,一切都要过去了,代表我过去六年生活的城市将在我的眼底消失,那些我喜欢的、我爱的人也将消失,也许生活中的纷扰会重新在我的眼前展现,但那会是什么呢?我不知道,管它呢!属于自己的没有人会夺走,不属于自己的你再争取又有什么用呢?* Z( g' \1 d7 E2 j+ ?* w; M
到了深圳后,我开始了繁忙的工作,这座城市立刻带给我全新的感觉,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此时对工作充满了热情和活力。
0 |, z1 E, F! X! J% q 我按照师母的嘱咐给家里打电话,谈我的工作。师母似乎除了关心我的工作外更关心我和腊梅所谓的婚事。我起先对师母没有明了事情的原委不感奇怪,但过了半年后,师母依然催我回去办婚事就让我感到蹊跷。于是我破天荒给腊梅打了电话。# K7 l& i7 _5 v& `
“你怎么回事?”我开口就问。“你怎么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师母?”
6 }4 m& p$ J$ l, N) d v* B' R" k- U 腊梅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妈的病又犯了,医生说我妈没有多少日子了,让我妈在家里静养,也许能活得长一些。”# P* N/ q5 l: f9 o i; ?
我听了后头翁地大了起来,我怎么也想不到师母会在短短半年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去看她,此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干这件事。我向社长请假,社长听我说是看我师母,自然不给我批假,我哪能管那么多,于是和社长吵翻了,递了辞职报告坐飞机赶了回去。
% N x% d/ j d( Q 师母仅仅半年就发生了很大变化,我离开时气色饱满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不堪,身体瘦了很大一圈。当我出乎任何人意料出现时,师母激动得嘴唇都发抖了。
9 l# Q) v* R$ R( l% k “道文,你终于回来了。”师母躺在床上兴奋不已。
4 Y6 ~( D6 }& b2 ~% t6 W I “妈!我回来了。”此时我只有这种称呼才能表达对她的热爱。 }8 }1 G7 c1 T
“回来好!回来好!你让我想死了。”
$ t7 K5 t& W \2 W' J- O' u 导师此时也乐得在一边呵呵直笑,腊梅也被感动了,她看我的眼神和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9 s K& L7 v, \3 a% z7 {; L
“你回来是和腊梅结婚的吧!”师母问。
/ M. E% ^- L4 z; N" [ 我怎么说呢?我不知怎样说,于是只是笑,只是用温情来安慰这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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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4 [8 B4 j. M. C7 S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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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o9 @6 z: K; l “师母怎么会这样?”我单独和腊梅在一起的时候问,“手术不是做得很成功吗?”
4 _! s$ T7 Y9 q6 }$ \2 e* V, R+ w3 q8 L& v “和手术没关系,医生说这次是其它组织病变。”$ \7 h0 z7 M. ]; i! ~2 l; s
“其它组织病变,真他妈没道理!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呢?总不能就这样熬着呀!”( m7 Y/ C3 I( c' _2 H- j5 ^
“医生说没办法了!癌已经扩散了。”7 _% ~! W3 \ S8 U
“扩散了!”我听了后头发晕,这是对一个癌症病人的死亡判决啊!
/ O7 O: c" }: U( T: O9 z# l 不行!我决不能让我母亲曾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发生在我师母身上。我心里暗想,总会有什么办法,我就不相信命运会两次夺走我的母亲。
9 n6 S4 @7 M" ?. e 第二天,我就去找上次给我师母开刀的医生,医生见我后对我师母很同情,“相信奇迹吧!你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它了。就我所知癌症病人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都走向死亡的,有些人就出现了奇迹。我给你介绍几个病人,他们就在你师母这种情况下同癌症斗争了多年,甚至有人还战胜了它。你可以向他们请教请教,也许对你有些帮助。”0 w/ V8 W4 T% l3 C3 K
我拿到地址后立刻前往,我见到了一个与癌症斗争了十年的中年人,他原本会在十年前死亡,但最后他竟然活了十年,而且感觉就象从没有生病一样。他告诉我三点,第一是饮食,一定要素食,不能吃荤;第二要有良好的心情,不能操心,不能有烦心事;第三要适当锻炼,做做气功。
# u( y: R% Z8 l2 Y$ o, J, x* W 于是我立刻跑回去给师母进行治疗。我让腊梅在小房间给我支张床,住在导师家里,就象我是这个家的人一样。我告诉腊梅断绝给师母一切荤菜,只有水果蔬菜和豆类,然后把那位活了十年的患者请到家来给师母教气功,另外我答应师母不再回深圳,直到她恢复为止。* d/ `" i# X" o2 s) ^
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医生说的奇迹竟然出现了,师母的身体一天天开始恢复,我不知道在我采取的措施中哪些起了作用,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治疗有了疗效,我看到了希望。
; V* b; R0 M* p+ _$ \ h) S, o 有一天,我在陪师母聊天的时候,师母告诉我她心中的感受,她说那一次当我上了火车离开的时候,她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到了冰窟窿,四周一片漆黑,梦醒了以后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从那天开始她就一天比一天差,最后到医院检查是病情复发了。而奇怪的是,当我回来的那天,她又做了个梦,她觉得自己象是在火炉子里,身体非常热,醒来后出了身大汗,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a7 ^' q' h& v: f
我不知道师母究竟是在暗示我不要离开家的意义,还是真有其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师母的确对我有某种依赖。这就足以让我不能随便离开这个家了。- c: C" x( F$ Q3 Z/ F
于是我有了长期在家里住下去的打算,我找到原来的报社,告诉我的情况,社长以前和我关系不错,现在也给我面子,于是我又到报社上班了。从此我就把师母家当成了我的家。
4 N3 u& T/ k5 ~8 k; O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师母催我和腊梅办事,这事把我愁得直挠头。我不断找借口来拖延,比如说等她病好以后,要么说现在还没有房子等等,然而最终事情不能就这样隐瞒下去,师母开始怀疑我对腊梅是否真诚了。0 V; a( l W! o
于是我只好去找腊梅。
# e) H7 D1 |1 I6 ]: z “你能不能和我照张结婚照?”我说。
5 m( {( y' L, ` “干什么?”腊梅奇怪地问。
/ z2 r5 k/ k& }, p2 ]9 ]- G “师母对我们的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照个结婚照,我去找朋友做个假结婚证把师母哄骗一下,否则我们过不了这一关。”
+ s& B2 x3 s4 ?8 Y3 }# c “行!什么时候去?”腊梅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b) R9 S- k0 F& V
她这种爽快使我惊讶,“你——同意了?”我诧异地问。
) K5 e. E o# b7 S) J4 i “我干嘛不同意?又不是和你真结婚!”她说。
2 u) I7 u4 @3 F, m, x4 j8 p8 ? 于是下午我们到照相馆照了张两寸的合影。
8 {! ^3 a+ O1 U3 V, _' R% \. I$ ? 我找了朋友三天后就把假证件拿了过来。假证件显然很粗糙,但哄骗师母是足够了。* x4 M4 M" D( O4 U" R0 H# i
于是我和腊梅商量好后,在晚上把假结婚证拿了出来,师母见了后高兴极了,她的兴奋比我预料的还要强烈,在她的眼里我终于合理合法地成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 B* h; E6 `3 o5 C* D “你们现在是夫妻了!”师母拉着我和腊梅的手,“你们以后要好好待对方,好好过一辈子!”
' i% H4 @) R( o4 H/ ` 我不知道腊梅是什么感觉,总之我是很感动,但感动之余又觉得遗憾,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导师和师母相信我们是真真的夫妻,而在法律上我们什么都不是。
% E; ^6 f0 r0 K; ~8 H. ^ “你们想什么时候办事?”师母问我。
" P4 z, s( r& S* G “办事就免了吧!”我说,“现在不兴大操大办。”
' X6 X" F/ m0 M- \5 l, }$ p# B “那不行!”师母说,“起码腊梅和你应该到你们家去,在你们家请几桌客人,我们这也要请些同事邻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这么悄悄就完事。”
( r* j+ u t' L “妈!我和腊梅商量好了,事情简办。我们和爸妈一起到高级餐厅吃一顿就算了,不必要找别人,我们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张扬。”我解释说。* X9 {% y9 r. }, h, s3 X8 g
“什么张扬?我又不是请多少人,就几个同事、邻居。”
. x% f! q5 V4 q4 Z4 G4 b( ? “这样吧!”我看师母要把事情搞糟,于是换了种办法。“我和腊梅去旅行结婚,这样我们玩得愉快,也不用惊动什么人,你看怎么样?”' n, H9 |9 w$ h% u1 l/ n5 E" |- E
“旅行结婚倒也可以,但这请客——”
# T* @' R! n% r* Y: A8 ^ “妈!你就不要再强求我们了,我们年轻人总得有点自主权吧!”我故意用埋怨的语气说,生怕师母继续固执下去。
4 ?: f8 M0 \2 m# k+ H$ ]( } “那好吧!妈也就不强求你们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q F/ R- Z7 Q2 x3 ^, u9 _. k4 S
“我们——”我看了腊梅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就到学校放假吧!这样腊梅有了假期,事情就方便了。”$ j0 \, ^! W6 ^, k
“好!那就这样定了。”2 ^- T8 r( k+ Q1 v
两个月后,学校放假了,师母认为我们上路的时候到了。一天,师母拿出了存折,把我和腊梅叫了过去,“道文,腊梅,这是我和你爸的存折,上面有五万块钱,这是我和你爸给你们结婚用的钱,你们收下。明天你们就去买票,去哪里你们自己定,我知道你们不愿我管得太多,所以你们一定要计划好,这些钱我想你们一定够用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0 c& g) a4 F% d
我笑了起来,“妈!你可能不知道你女婿有多少钱吧!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在银行有十几万存款,我和腊梅出去根本就不缺钱花。”
+ T/ P2 d8 r' ^/ ^! l) C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的钱是你的钱,我这是给你们结婚的钱,性质不一样。”
1 ?- ]* g% M+ {( x, p- Z "妈,可我们出去根本花不了五万块钱,你给我们几千块钱就行了。”
# |/ f g$ \& ~8 l “我没说让你们这次出去全花了,你们回来不置结婚用的东西吗?你真是不长脑子!”师母骂我。
# Z/ b" q4 s. W* Q0 u+ F+ B “那怎么办?腊梅,你就拿着吧!”我用眼睛示意腊梅,腊梅领会了我的意图,于是把存折收了下来。
2 F6 F; g1 v/ K 第二天我去车站买票,腊梅去给沈文凯做思想工作,据腊梅讲沈文凯对我们这样糊弄师母很不舒服,他觉得事情太过分了些,但鉴于师母的病情,他也不得不让步。
" {* r0 k; f! ?, V) y4 n2 }7 V& C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腊梅把我叫出去,在楼下我见到沈文凯。他见了我后,当着腊梅的面对我很郑重地说:“你们这次出去目的就是为了糊弄腊梅的妈,所以你们之间要保持绝对距离,决不允许你对腊梅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 @8 R; e3 d; A6 y. I& M4 t: } 我很可笑沈文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于是我讥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明天你也来参加旅行啊!我就算陪你们旅行结婚了。”! U/ N" m/ k* L3 p& g
沈文凯听出我话中的讥讽,有点狼狈,他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相信腊梅,当然对你也放心。那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快去快回。”沈文凯说完把腊梅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我则快步上了楼。. u6 d% o4 e- S$ Q& y
第二天上午,我和腊梅就上了东去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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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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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一路上并不开心,她对我有戒心,我为了避嫌就远远地躲开她,没事不主动找她说话。对于我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有过经历的人,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寂寞的。于是很快我就认识了一帮旅途中的朋友,我们一起打牌、喝酒、闲侃,快乐得不亦乐乎。
1 y, v0 {" ^3 _; K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走到自己的铺位,看到腊梅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z2 u$ u, {: ~# L
“下来吧!到吃饭时间了。”我说。3 C6 ]9 w# d* @: G
“你去吧!我不饿。”9 Y" t! B. a0 a& Q7 D J) D
“不饿就算了。”我从放在铺位上的上衣里拿出钱包,装在裤子口袋,然后一个人到餐车去了。2 r' ]! V3 y( ^; s' ^5 @
我一个人在餐车吃了顿饱饭,提了两瓶白酒回来,我找到刚才的几个路友,打开酒喝了起来。% j/ |: s9 @9 |
我们连喝带侃直到晚上熄灯。当我回到铺位时我已经有些晕晕忽忽,于是鞋也没脱就上了床。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早起人的说话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射进了车窗。我四周看了看,发现腊梅一个人坐在铺位上发呆。8 r% U' c+ T6 _& _4 l+ P
我坐了起来,把发呆的腊梅给惊了一下。* b" e: i: B, T& o- x, [; P- E
“你醒了?”她问。
6 p% \' }/ N( s “对——”我拖着长长的口音说。我想要下床才发现自己的鞋整齐地放在床下。: F4 i# l* X+ |% I! A$ I
“你昨天没有脱鞋就上床了。”腊梅对我冷冷地说。
. W3 e5 |+ F S! j# [ “是吗?”我看看自己的脚,“你——脱了我的鞋?”我问。. ]( D5 _) C0 \
她点点头,然后把脸转向窗外。
( S8 Y V+ I. k+ j. E! n5 f “那谢谢你了!”我随口道了声谢,然后把鞋穿上拿起自己的牙缸和毛巾去洗脸。过了十分钟我回来了,发现我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
! E2 U; F1 o! V “你收拾的?”我问。
7 |# [, N# k9 q* R1 ` H- W “对!”腊梅一动不动地回答,依然看着窗外。! O2 n2 N! F( d4 e3 v: [8 R7 N, N
“我又得谢谢你!”我嘟囔着,然后拿起放在台子上的烟。# y* ~$ S' e3 ^9 ^8 a
“你又要抽烟了?”腊梅问。
% W: h- N% K. l' ]! k0 C “你怎么这么罗嗦?”我没好气地问。“我抽烟碍你了吗?”% S& l' b3 |8 g% D5 P) B
“你别在这抽!”# [0 }" [" \, e. `$ | u
“我还不知道不在这抽?三岁小孩都知道空调车不能在车厢里吸烟。”我说完拿着烟走了。5 `/ a" d; z) N
我在车厢连接处,靠在墙上吸烟,看田野的风景,早晨太阳的光线把整个大地投射成一片金色,我感到很舒服。+ m6 w7 _* N/ s
当把手中烟抽完后,我回到铺位,然后又躺下。我开始沉思。8 N$ s; D/ w5 o5 A
“你在想什么?”腊梅突然问。
8 N- r) p" i# g3 T& C% g “我在想我自己。”$ n% J) u/ n ?/ P# r3 U! c( C! ?
“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P& Y! i" X$ V0 B) L
我轻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我说。 c6 L) w) h7 k' }5 h5 ^! u ?
“什么?你这是什么谬论?难道除自己以外其它就不真实了吗?”
( ~+ f; j5 K6 k “真实存在于感知!我感觉不到的东西,或者即便我能感觉到的东西也不能让我完全认识它的存在性,对我来说我只能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6 P! Z$ V2 B$ z, {. }2 G “也许你自己都可能是不真实的。”腊梅用讥讽的口气反驳我。
) d3 d7 p' v8 |, h( }$ {. e “也许吧!但我相信笛卡儿的话‘我思故我在’。”
- l0 V* x y/ p$ {" p! G1 W “‘我思故我在’是什么意思?”7 P" Y, ]8 M7 ?
“这是笛卡儿的一个重要命题,在他看来是一条真理。笛卡儿首先怀疑一切事物存在的真实性,比如说吃饭、穿衣等等一切在普通人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人类的活动在思维中的表达可分为现实和梦境,然而这两种的真实性是不同的,前者是真实的,而后者是不真实的,但对一个人来说,思维究竟能够明确地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事物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在做梦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当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梦中的东西,是不真实的。所以笛卡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这个假设在笛卡儿看来是可以成立的。于是真实和不真实就没有了绝对意义,因为没有人能确切地说他不是在做梦。但有一个命题是不能被怀疑的,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即‘我思故我在’,因为一个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都不能否认自己在感知和思索,于是只要一个人在感知和思索那么他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这种能力。明白了吗?”我问。! s' e, |3 q) z) F
腊梅听懂了,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傲慢,“没想到你竟然也懂得哲学。”5 V& a# C& @" b; G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得很呢?”我讥讽了她一句然后不再理她。
5 W1 R( Y% ~7 {* m1 y: y 过了片刻,她突然又问我:“你为何是个两面人?”
# b3 c4 ~1 S4 ?" y7 d% W, ] “什么?”
3 H: S1 p/ [" D' H- M “我想知道你为何是个两面人?”2 S, X2 K- `% q. D
“你什么意思?”
4 i/ T8 B0 m+ E8 [2 z “你有两种性格,一种放荡、无耻,一种善良、可爱。”4 |$ H3 k1 ~1 k6 i; h
“你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觉醒。”我说话的时候头枕在双手上,依旧瞪着眼沉思。
6 w4 \* w$ c& {4 y “其实我早就认识到了。”& G# g7 F% T, `3 i6 s ~. s
“是吗?这很好。你还不是个不可救药的人。”+ M+ K# h$ R. z" F+ m: U6 d0 Y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
8 S: Q: j% ?& R8 r$ @ “意思很浅显,你应该明白。”7 T) e' h# @! F: _" P8 r
“你是说我以前看错了你吗?”
; ?; ~' H, l! Q+ w* R3 W# t “不仅仅对我,你对所有人的看法都是如此。”* h( Y1 r& e- y* H7 i
“什么意思?”
4 e& k% }9 @, U W- L, n/ n6 y9 O' j% m3 c “意思自己去猜!”我恼怒地说。: X! _. a+ u2 ?
腊梅沉默了片刻,她感到我心中的烦恼。
; m) B2 V( N8 g/ G$ ^- M “你很恨我对吗?”她又开口。
* x- T2 | [0 s: D; [ “也许恨,也许不恨。”我说。
1 h% }* {- ?$ R! y4 b! I } “我知道自己对你冷酷了些。”她叹息道。
# r$ H8 J3 R) h* p& n6 b; v “也许冷酷,也许不冷酷。”
8 z/ ~* m9 `5 Z2 _4 s e “你其实——怎么说呢?是个好人。”她低声说。% k( C M$ B4 }0 E [0 y1 p: Y
“你是不是把你的婆婆嘴闭一闭。”我大声说,“让我安静一会。”8 Q8 k3 S& R: w, X
她被我的话惊得呆住了,瞪着我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垂下了头。
2 S* e6 v2 D# Y7 x0 f5 ` 中午,我依然趟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很。我闭上眼想睡觉,但死活睡不着,于是我又跑到车厢门口去吸烟,我在门口呆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然后才回到铺位。
! g* }3 ~2 g# w3 o “我给你买了饭!”腊梅指着桌上的盒饭对我说。4 a! H4 m, v& X! k( I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把盒饭翻开,看了一眼骂道,“扔了吧!我去餐厅吃饭。”说完我摸摸裤兜里的钱包,然后去了餐厅,从餐厅回来我又拿了两瓶白酒。
8 g5 A) H- K: N7 G c “喝酒!喝酒!”我找到昨天的路友,把他们从床上敲起来,“大中午睡什么觉?起来喝酒!”9 b9 K7 }* x4 A" @6 v5 p
“还喝呀!我昨天的酒还没醒呢!”一个被我放翻的路友嘟囔。
) r8 ~( Q9 b4 ^ “看你那熊样!”我说,“你怕是三十晚上的酒还没醒吧!”4 {. l' b2 k8 u) W' W
最后在我的督促下,昨天的酒友又开始喝酒闲侃,后来放倒了一个,酒就没了。于是我又跑到餐厅买了两瓶,两瓶喝了有一半,又有两个被放倒了,此时我也感觉有些难受,但还觉得瘾没够,于是又喝了最后一瓶,此时我才感到自己喝多了,有想呕吐的感觉,于是立刻跑到厕所,我吐了厕所一地,出来后我洗了手、洗了脸,然后回到自己的铺位,这次我勉强把鞋脱了后才上床,一会我就呼呼大睡。& Q% r5 S v$ i! |: k% W% {2 x Y
我睡了多长时间自己也不知道,当我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看了看表,正是晚上九点多钟,我坐了起来,感到自己很饿。于是我又跑到餐厅,吃完饭后我又提了两瓶酒回来了,这次我到车厢里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喊:“杀手又来了!快跑。”于是我看到那些酒友争先恐后朝硬座车厢的方向跑掉了,当我想要找剩下的人时,只找到下午喝倒了还没醒的人,也许是装睡,总之反正是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看来我没有可以舒心的朋友了,于是我懊丧地回到铺位,躺在床上,一个人打开酒瓶独自喝闷酒。
- c# u+ O' r5 V$ X7 Y 突然一只手把我的酒瓶夺走了,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桌上的一瓶也没了,我看到腊梅拿着酒瓶咚咚咚向车厢门口跑,我起先还没明白怎么会事,后来才知道她去扔我的酒,于是我立刻穿鞋追了过去。% y9 `5 |3 Z3 v# e* |# ]( g0 t/ V* E
但已经晚了,当我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把酒扔进厕所的下水口了。! h9 s. J2 u( d1 H+ F1 d! G7 w) n+ N
“你他妈这是干嘛?”我粗暴地抓住她质问。
7 t6 O3 c- u. J! R4 h “我让你喝!我看你怎么喝?”她愤怒地说。
% t Z+ S( S1 F; H+ l$ K; |$ d5 N “哎!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不干涉我的事。你怎么出尔反尔?”
4 O8 M7 i1 a8 q" j5 B “我见不得你喝个烂醉!”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6 I0 Z8 o" g8 o1 ?; c1 ?$ H “我喝酒干你屁事?我愿意,你要是看不惯可以睡觉嘛!我又没有吵闹你,你干嘛这么霸道?”我在她背后说,但她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隔间,于是我赶了过去,发现她一个人爬在桌子上哭。# m/ g: `% |1 D- e3 d& d
我此时心里烦透了,本来是要讨个公道,见她这样我也就打消了这个打算。好吧!喝酒不行,抽烟总可以吧。于是我把桌上的烟拿起跑到门口去抽烟。
3 s Q& A; l- K) C/ Q 一会,我面前出现一个人,我发现是腊梅。# Y! L4 G$ }7 _& R1 L2 O! j0 W
“把烟给我!”她命令我。7 Z! D& T& E1 L. @( j' D
“你识相点行不行?”我瞪着眼对她说,“你这人是给鼻子上脸!”1 w/ w7 Y( I% j& W, a9 W
“把烟给我!”她口气愈加强硬。
% n, ?! ?" n2 G5 q9 [ 我叹了口气对她摇摇头,“你是不是非要和我抬杠?”
; U' l! @: a) v4 a* z “你把烟给我!”她似乎一点都不动摇。
4 `4 R& e5 Y( }2 I& A* ? “你想干嘛?”我凶狠地问。
q; {+ E" g+ o- c3 y( G “你把烟给我——”这次她拖长了口音,似乎非要让我屈服不可。( O W+ \* L% b+ M. d
我没有继续和她无聊的心境,于是转过身不再看她。片刻她突然把我的胳膊抓住,然后伸手来抢我手中的烟盒,我没有防备她这一手,烟盒被她一把抓在手里。
+ r3 N8 [: E* W0 ?& H “你给我!”我厉声道。
+ |. D# J6 P6 R) j' | “我给你!”她突然把烟盒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嘴里还不住唠叨,“我让你抽!我让你抽!”
# c6 W8 @ J* p' w$ n$ r7 q 我上前一下就把她的脖子卡住了,此时我真想卡死她。她被我卡得喘不过气来,手在空中乱划拉,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也就在同时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手立刻松开了,要不是我那一刻突然恢复理智,当时真要出大事。+ Y4 I& \1 {) ~9 r3 y1 |
她被我松开后立刻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粗气,不断咳嗽。我见她没有大碍,于是没去管她怎么样,自己回到铺位上躺下了。
+ ^0 C9 g+ T1 h8 n+ X, a X! T' i 过了片刻,她回来了,然后静悄悄地爬上自己的铺位,一声不响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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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知道,听天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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